日报标题:不要猜测 night 和 eight 有何关系,它们只是看似亲兄弟
现有答案已阅,大部分是玄学。NKT 各代表什么意思,玄而又玄。
原因有三。
- 一,欧洲语言大都同根同源。
- 二,语音演变总是在一定条件下成批发生的。
- 三,碰巧原始印欧语的“夜”和“八”有部分相同的语音片段。
把这些语言类比汉语的无数方言,你会在古人的韵书里发现,“心”和“侵”同韵。在现代方言里,你会看到,北京话(包括我所知的全部北方方言)里“心”和“侵”同韵,粤语里“心(sam)”和“侵(cam)”同韵,客家话里“心(sim)”和“侵(cim)”同韵……类似的例子只要你知道任何两支汉语方言,要多少有多少。再比如北京话“狼”和“唐”同韵,在粤语或者其他我所知道的方言里也是同韵的。尽管这些方言相互之间同一个字的发音可能天差地别。
为什么?因为以上第二条原因,但注意,有例外,因为有“一定条件”,在不同方言里可能发生分化,可能发生混同,于是这里同韵,别处不一定同韵,比如古书记载“十”,“缉”同韵,然而北京话里不同,不过粤语里是“十(sap)”和“缉(cap)”,客家话里是“十(sip)”和“缉(cip)”。
* 有人可能以为以汉语演变作例子可能不太恰当,因为汉语传承过程中多少会受到韵书的左右。然而欧洲语言语音演变过程中还不是也受他们的书面文字的左右。说到底,大部分人不识字,而且人们学到的首先是口语,不是文字。
回到欧洲语言。来看拉丁语 nox “夜”(宾格 noctem),octo “八”,nox 被抛弃,今天我们看到的西班牙语 noche, 法语 nuit 等等都是 noctem 的后代。octo 则演变为了 ocho, huit ... 和以上的汉语方言的例子是一个性质。
再看古英语 næcht/næht/neaht/naht, ahta > night, eight,古高地德语 naht, ahto > Nacht, acht。
语言学家费劲心力重建的原始印欧语词根是 *nekwt-“夜”, *okto-“八”。只不过碰巧其中相同的部分演变到不同的方言分支里保存了相同的部分而已,哪有那么多玄学?
结论:
不要去猜测“夜”和“八”有什么关系,除非你要猜测汉语的发音但凡有点相同的字都有些什么关系。
“感”和“暗”什么关系?“魔”和“罗”什么关系?……哪有那么多关系!
对于玄学还有点要说的。
最初的语言是什么样子没人知道。就算最初的语言确实把语音和概念有计划地搭建的,又凭什么以为 NKT 什么的能反应最初的情况?
君不见一个词不到两千年的时间里原来的发音被磨得面目全非?
何况音变并非单到单,可能混合,分化,消失。
拉丁语 > 西班牙语
factum > hecho
fatum > hado
fames > hambres
filius > hijo
filia > hija
hora > hora
de > de
Iulius > Julio
oculus > ojo
aperire > abrir
pater > padre
倘若没有文献告诉我们西班牙语的历史,难道要在 h, d, j, ch, b 的基础上讨论这些词的起源?
词汇约定俗成是基本共识,古今中外都有试图在音义间强加联系的。
辅音词根的分析是研究闪族语言的主要方式
两码事。你非要把闪族语能考证到的词根比方 *šlm 再拆开,去设想 š 表示什么意思,l 代表什么意思,m 表示什么意思,组合到一起造了 šlm 这个词根表示什么意思。这做法无异于问某个汉字的声母韵母各是什么意思。
*K 是看见(法语 oculaire,德语 augen)和数数 (法语 compter)
法语 compter 来自拉丁语 computare “加 / 数”,是 com- (表“一起”或加强动作程度的前缀)加 putare “数”。敢问你说的 *K 在 com- 还是 putare 里面?
日耳曼语族的四(英语 four, 德语 vier)的辅音词根写法为 FD,而拉丁语保留了 原始的 KT(法语 quatre), 这是因为原始日耳曼人四五不分(五是 FN,来源于原始印欧语的 PN , 古希腊语 pen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