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期末放榜时,竹笋炒肉十里香。关于是否该公布学生名次的争论从未消停过。赞成公布者说有利了解学生情况,鼓励奋斗;反对者担忧打击学生信心,不利全面发展。议论纷纷,做个实验会很有意思。如果拿高考分数做准绳,两边各猜对了一半。
希腊有全国统一高考,对大学录取很重要。如上图所示,2005 年及之前,三年两考,学生大二结束可知道自己分数及全国排名。2006 及之后,一考定胜负。因希腊大学在全国统招,这相当于 2005 年及之前,学生能在高二末了解自己当时在全国排名,2006 之后则不能。
作者拿到希腊全境许多中学 2003-2010 年成绩数据,控制个体因素后以 2005 为界两组比较,即可得到公布名次效应。上图横轴是学生高一结束时 GPA 校内排名,越靠左排名越高。纵轴是公布名次对 影响。,其中 是学生高考成绩在校内排名, 是学校人数。全校第一和最后第一 分别是 和 。这个指标越小,学生高考成绩在校内排名越高。上图显示:高一时排前 45% 的学生,在高二知道自己全国名次,对高考成绩有提升, 减小;排后 55% 学生,知道名次反而导致高考成绩下降。 增大。
因此,两边主张者各猜对了一半。对前 45% 学生,平均名次提升接近 5%;对后 55%学生,名次下降在 4%左右。整体平均在 4%-6%,这几乎是“很好的老师”和“一般的老师”教学效果的区别了(Chetty,Friedman 和 Rockoff,2014)。另外一项结果更有意思。上图是把男女生分开研究的结果,男左女右。有两点区别:一是男生分界点大概在 60%,名次再往下,了解排名才会有负面效应。女生这个值在不到 40%就开始出现。二是幅度差异很大。男生无论最好最差,了解情况影响基本不超过 6%,平均大概 4%。女生正负效应最高都超过了 8%,平均接近 6%。
作者的解释简单但很有说服力。成绩取决于能力和时间,如果通过统考发现单位时间成绩提升有限,学生可能就会选择干别的。作者还做了很多稳健性检验,上图是其中之一。用同样方法对 2005 年前后各年回归,发现各成绩段效应几乎都在 0%处,说明改革确实产生了影响。不过,尽管实验得到结论显著,政策建议却没法直接给。成绩处于不同位置的学生及其家长,主张可能有所不同。此外,是否有的人可能因此找到其它更有趣味的人生方向也未可知。
参考文献:
Chetty, Raj, John N. Friedman, and Jonah E. Rockoff. "Measuring the impacts of teachers II: Teacher value-added and student outcomes in adulthood." The American Economic Review 104.9 (2014): 2633-2679.
Goulas, Sofoklis, and Rigissa Megalokonomou. "Knowing who you are: the effect of feedback information on exam placement." University of Warwick, mimeo (2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