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蒂文 · 杰拉德，忠魂永远不会独行

时代放逐你，也豢养你；时代证明你，也毁灭你；时代爱你，也恨你；时代一往无前，也眷恋过去；时代轰轰烈烈，也默默无闻；时代洪荒，带走梦想，时代温柔，还予你希望。在这个最好的时代，也最坏的时代，每日每夜无数天才降临，每日每夜无数老兵凋零，无数故事渴求被诉说，无数时光须臾被埋没。也许你离开我，就是旅行的意义，但在足球的世界里，我们记住你，就是信仰的意义。

弗兰克 - 兰帕德、史蒂文 - 杰拉德，闪耀在世界中场大师之林中最近也最远的两颗星星，用各自彪炳的职业生涯诠释了近在咫尺与远在天涯的骄傲与悲情。每一代人有每一代人的使命，属于“双德”的时代在美国戛然而止，但他们的使命却没有结束，那些悲叹者、哀求者、自暴自弃者、歇斯底里者，其实都只是贪心的“我们”。我们希望你们可以在最好的年华里加冕最重要的冠军，我们“要挟”你们在英格兰队四个人、三个人的中场空间里完美而默契地共存，我们不想看到你们哭泣、看到你们失利、看到你们老去，或者只是我们自私地不愿意承认罢了。

时光辗转向前，唯有文字不灭。司马迁在《史记•淮阴侯列传》记载了 2000 余年前，萧何月下追韩信时语汉高祖刘邦千古流传的一言：“诸将易得耳，至如信者，国士无双。” 2000 年以后，在《双德传》里，这句话却是、只能是、也必须是——“至如德者，国士成双。”

双德传•史蒂文 - 杰拉德

[史蒂文 - 杰拉德·现在]

916 天后，利物浦重新回到了英超联赛榜首。他们在主场 6 比 1 屠杀了来访的英超“大黄蜂”沃特福德，尤尔根 - 克洛普麾下这支激情澎湃的队伍书写了红军历史新的一页。马内、埃姆雷 - 詹、菲尔米诺、库蒂尼奥和维纳尔杜姆，1992 年、1994 年、1991 年、1992 年和 1990 年，在安菲尔德球场，打进 6 个进球的 5 个 90 后接管了这支球队，甚至连佩戴着队长袖标的亨德森也出生于 1990 年 6 月 17 日。红军在英超赛场演绎着青春的风暴，而这股风暴也让他们终于如愿以偿拿回自己的王座。

上一次他们站在榜首位置的时候，那个 8 号还在，队长袖标还戴着这个 1980 年出生的男人身上，在安菲尔德更衣室里史蒂文 - 杰拉德的球衣依旧如同过去十余年间一样悬挂，苏亚雷斯、斯图里奇、斯特林还是布伦丹 - 罗杰斯最致命的武器。和如今的低调的克洛普一样，当年的罗杰斯也一直压低着身段，拒绝“钦定”冠军的归属。

在小将们一个个风生水起的时候，那个红色的背影在美国默默地注视着这一切。偶尔和球迷合两张影，也不忘调侃一下自己一生的对手。洛杉矶银河队是杰拉德纵横足坛 18 年的履历上第二个主队，是除了利物浦之外的第二个主队。离别来得没有那么猝不及防，北京时间的 2015 年 1 月 2 日，利物浦就召开了新闻发布会，杰拉德宣布结束自己在红军的 17 年生涯。这位伟大的队长将在赛季末离开安菲尔德，但当时没有告诉人们他要去哪儿。一个星期以后，美国大联盟的官方公告消除了最后的悬念，前曼联球星贝克汉姆曾效力过的洛杉矶银河队签约了杰拉德，给予了这位冠军球员一份年薪 613.25 万美金的合同，这比同队的前切尔西球员阿什利 - 科尔的 32.76 万美金整整多出 20 倍。

高昂的奖金、更加宽松的足球环境、洛杉矶银河队的诚心让杰拉德动心，他起身背负行囊，离开了自己最爱的地方，去往美国流浪。仰天出门去时，杰拉德在利物浦还有一个联赛冠军的壮志未酬，他在声明中信誓旦旦：“我很兴奋职业生涯新的篇章将在美国洛杉矶银河开启，这是一家美国职业联盟历史上最成功的球队，我希望能够帮助洛杉矶银河获得冠军。”同在洛杉矶的篮球巨星、时为湖人队队员的科比 - 布莱恩特也给即将赴美的杰拉德送上了祝福，“欢迎来到洛杉矶，我们都在等你。”

2015 年 7 月 18 日，杰拉德迎来了自己在洛杉矶银河队的首秀，圣何塞地震队成为了前红军队长的第一个刀下亡魂。客队在洛杉矶家得宝中心球场先声夺人，他们在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就取得了两球的优势，这时候洛杉矶需要英雄降临，而杰拉德站了出来。比赛的第 29 分钟，杰拉德制造点球，罗比 - 基恩一蹴而就；8 分钟后，罗比 - 基恩投桃报李，一个巧妙的漏球让杰拉德完成了北美首球；下半场开场 19 分钟，杰拉德与基恩通过定位球再次配合，爱尔兰人没有错过这次机会。这两位曾在利物浦共事的球星在美国找回了自己的青春，当时没有人怀疑杰拉德曾立下的誓言，一切都朝着完美的方向发展。

在接下来的常规赛里，杰拉德几乎常常打满了 90 分钟，充沛的体能让他无论出现在进攻型中场还是防守型中场时都能做好自己的任务。半个赛季，他打进了 2 个进球，送出了 4 次助攻，但是在球队闯入季后赛之后，西雅图海湾人阻止了他们前进的步伐。就这样，杰拉德在美国的第一个赛季结束了，他和洛杉矶的合同走进了最后的 12 个月。当时杰拉德在接受银河队官网的采访时坦白：“明年可能是我作为球员的最后一年。”

对于杰拉德的球迷来说，这一年过得实在太快，每度过一个周末，这个男人奔跑就会少去 90 分钟。新的赛季对于 36 岁的杰拉德来说有些吃力，曾经的铁人几乎缺席了球队一半的比赛，但是在他出场的 24 场比赛里，他还是交出了 3 球 11 助攻的成绩，和以前一样兢兢业业，不遗余力。故事的结果大家早已明了，在科罗拉多快速的西部区半决赛中的点球大战中，蒂姆 - 霍华德扑出了阿什利 - 科尔的点球。12 码再次成为了杰拉德的梦魇，后者在社交网络上的致歉读起来有些心疼，“特别要感谢并向利物浦的传奇道歉，斯蒂芬 - 杰拉德，我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能和你一起为俱乐部、国家队踢球，是一种享受，你是一个真正的绅士，现在到了和家人在一起的时间了。”

阿什利 - 科尔不知道，神通广大的媒体不知道，甚至杰拉德自己也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是对于这位功勋卓著的英格兰人来说，未来早已没有那么重要，因为所有的故事早已在过去的 18 年里，化为传奇，熠熠生辉。

[史蒂文 - 杰拉德•过去]

1998 年 11 月 29 日，距离今天整整 18 年之前，18 岁的默西赛德郡德比惠斯顿人史蒂文 - 杰拉德在对阵布莱克本替换维加德 - 海根出场，完成了自己红军生涯的首秀。这是主教练吉拉德 - 霍利尔对于这位天才的应有的奖赏，在此之前，从 8 岁到 18 岁，这个年轻人已经在利物浦的青训系统里度过了 10 年少年时光，在利物浦青年学院杰拉德从懵懂走向了成熟，也学会了作为一名职业球员应该具有的所有优秀品质。

由于队长杰米 - 雷德克纳普的受伤，在 1998-99 赛季，杰拉德完成了 13 次出场，但是场上位置却飘忽不定，无论是中场还是边前卫、边后卫，都有过这个瘦削孩子的身影，这并不妨碍杰拉德在这个陌生而又熟悉的地方释放自己的能量，那时的他满腔热血，渴望陪伴这个红色帝国还有卡拉格、欧文、罗比 - 福勒们书写新的篇章。

接下来的赛季，19 岁的杰拉德占据了球队里属于自己的位置，他出场了 31 次，并打进了身穿利物浦球衣的第一个进球。那是 1999 年 12 月 5 日，谢菲尔德客场面对利物浦，杰拉德在比赛的第 69 分钟打进了杀死比赛的一球，那是一个精彩的进球，对于一个年仅 19 岁的年轻中场的处子球来说有些精彩得过分，他一路突破，带球晃过两位防守队员，攻破了普雷斯曼把手的大门。从此之后，世界在这个孩子面前，精彩又明亮。

青春无限好，2000-01 赛季，杰拉德征服了利物浦的球迷和教练，他上场 50 次打进 10 粒进球，而霍利尔也带领着自己一手打造的青年军团肆虐欧洲，创下了至今被人铭记的“五冠王”奇迹。一切都开始于 2001 年 2 月 5 日，加的夫千年球场在一场点球大战之后第一次见证利物浦捧起了联赛杯冠军，伯明翰成为了新王登基路上的第一个垫脚石。三个月后，又是在这座球场，追风少年欧文用奇迹般的梅开二度逆转了枪手阿森纳，足总杯冠军惊险拿下。四天之后，在德国威斯特法伦球场，来自西班牙的阿拉维斯与来势汹汹的利物浦鏖战 120 分钟，终究无力阻挡红军的步伐，杰拉德展示了自己技惊四座的远射，而最后一个乌龙球让阿拉维斯将欧洲联盟杯拱手让出。再过三个月，回到加的夫千年球场的利物浦由欧文一剑封喉，曼联则败在了慈善盾杯之下。三天后，摩纳哥的路易二世球场，拜仁慕尼黑 2 比 3 败给红军，成为了决赛里对阵利物浦的第五个失败者，也成就了后者史无前例的五冠伟业。

那一年，欧文拿到了金球奖，而杰拉德拿到了最佳年轻球员，他们坚持着关于联赛和欧冠的梦想，直到很远很远的以后。但是不可否认的是，利物浦在杯赛里有着峥嵘的历史，或者在他们的身体里流着杯赛冠军的血液。

两年之后，他们再次回到了联赛杯决赛的舞台，这一次对手换成了永恒的死敌——曼联。那个叫嚣着把利物浦从王座上拉下来的老人带着他的王者之师和红军汇聚加的夫千年球场，这一次，是杰拉德用他标志性的远程重炮打开了胜利的大门。也正是因为杰拉德日益光辉的表现，霍利尔在离开之前，把安菲尔德的王冠交给了他。2003 年 10 月 15 日，海皮亚将队长的袖标交给了 23 岁的杰拉德，权杖在此刻交接，王朝从此开辟。

2004-05 赛季，作为队长的杰拉德出场了 43 次打进了 13 个进球，这些都不重要。只因为被永远铭记在足球史上的 2005 年 5 月 25 日伊斯坦布尔的夜晚，太过于惊天动地。小组赛对阵奥林匹亚科斯，杰拉德用一次凌空抽射救赎了球队，决赛对阵 AC 米兰，又是红军队长身先士卒，接里瑟的传中头球破门吹响反攻的号角。这场堪称欧冠史上最伟大奇迹的比赛，在杰拉德和所有利物浦球员不屈的精神下完成，倒下的是 AC 米兰的一众传奇，活下来的是不可思议的红军战士。

在赢下了这场比赛之后，穆里尼奥的切尔西向杰拉德发来了最诚恳的邀请，虽然前者刚刚在联赛杯决赛里嚣张地赢下了利物浦。一份超过 3000 万英镑的合同送到了红军队长的面前，但最后他还是没有舍得脱掉一身红装。2005 年的 7 月，新科欧冠冠军队队长与利物浦再续长约。安菲尔德的 8 号在新赛季里打进了史无前例的 23 球，成为了球队的最佳射手。西汉姆联没有完成挑战者的使命，在那一年的足总杯决赛里，杰拉德用两粒进球帮助球队赢下了冠军。但命运戏谑的地方就在于此，复仇的火焰让 AC 米兰在时隔两年再进欧冠决赛时已经出离愤怒，他们渴望还给英格兰球队一个和土耳其一样悲哀的礼物。虽然利物浦人做到了一切，但因扎吉没有让利物浦活着回家。与双冠失之交臂的杰拉德没有想到，这竟是他人生中最后一次如此接近欧冠冠军的奖杯了。

2007-08 赛季，利物浦卷土重来，杰拉德和哈维 - 阿隆索、马斯切洛诺组成的中场三角至今被人津津乐道。那一年他打进了 21 球，但却最后与联赛冠军擦肩而过，这样的故事在后来很多次的发生。有人说在伊斯坦布尔的那个夜晚，杰拉德花掉了一生所有的运气，所以奇迹建成了，而他要用恒久的痛苦还债。

队长并不是没有努力过，他在打进了自己在利物浦的第一百球，他在皇家马德里的主场伯纳乌嚣张跋扈，他完成了人生第一个帽子戏法，他打进了队内最多的进球，他被评选为最佳球员，只是，他最终没有获得一个冠军。

贝尼特斯走了，后来霍奇森走了，当“国王”达格利什回来时，利物浦才重新擦亮了自己的队徽。托雷斯的离开曾一度让杰拉德失意，但乌拉圭人苏亚雷斯却成功又完美地填补了红军锋线的空缺，他们在国王的带领下一挽颓势，扶摇直上，但伤病却开始叨扰这位已经而立之年的男人。从 2010 年开始，杰拉德的出场率极速下降，但在有限的出场时间里，他作为队长仍然为球队奉献出一切。在 2011-12 赛季默西赛德郡德比中，杰拉德奉献了接近 70 年首个的帽子戏法，那一夜埃弗顿成为了队长 400 场纪念的最好的背景。那个赛季末，利物浦赢下了卡迪夫城，登顶了联赛杯，这是杰拉德时隔 7 年以后再次捧起的奖杯。可是，这样的荣誉并不能留下达格利什，之后北爱尔兰人罗杰斯走马上任。

杰拉德在罗杰斯特殊的训练课程下恢复了青春，那个赛季他出场了 46 次，打进 10 球，虽然还是没有获得冠军，但球队的组合已经得到了完美的平衡。罗杰斯的球队在 2013-14 赛季开始发威，苏亚雷斯、斯图里奇、斯特林、库蒂尼奥、亨德森和杰拉德组成的进攻线所向披靡，他们在最后时刻仍然领先竞争对手 7 分的差距。杰拉德看到了梦寐以求的联赛冠军，每一个利物浦球迷都亢奋地等待着赛季的结束，在他们的歌声里，阔别安菲尔德 24 年的顶级联赛冠军近在咫尺。但是天不遂人愿，天不遂杰拉德愿，天不遂利物浦愿，和那些诡异的、怪诞的、不可名状的既定结果相比，也许杰拉德在战胜曼城后两次流泪更加打动人心。如今痛定思痛，在那场所有利物浦球迷不愿想起的比赛里，是登 - 巴巴抓住了杰拉德摔倒的瞬间，但更让人心碎的还是杰拉德跪在那里一无所措的样子。这个 34 岁的男人亲手葬送了自己最初的梦想，今生再也无法完成。

离别不可避免地发生，哪怕曾有过如此海誓山盟的诺言。再次回到让杰拉德功成名就的欧冠联赛，再次回到他曾经撒野过的伯纳乌球场，杰拉德却只能在替补席上看着一切。一个月后，杰拉德明白自己终于不再属于胜利 11 人。回忆是 710 场比赛，是 186 个进球，是 9 个冠军，还是安菲尔德和杰拉德最后一面。当他抱着女儿缓缓走进那条他无数次走出的球员通道时，拍了拍头顶上的海报，那里写着：“THIS IS ANFIELD（这里是安菲尔德）”，这句话也在他心里写着。

著名解说、利物浦球迷詹俊在解说杰拉德最后一场英超比赛时，曾如此表白他心中永远的队长：“杰拉德过往曾经摔倒过，他曾经滑倒过，他曾经自摆乌龙，他曾经回传失误，你们可以嘲笑他，但他是一个忠诚的象征，那些失误都是他从云端跌落凡间的一瞬间。大家看一看杰拉德，想想自己，或许是这些跌落凡间的瞬间让杰拉德接近了和我们这些凡人的距离。让我们觉得他是那么亲近，也许当你看着杰拉德会像自己一样在成长中犯错误的时候，是不是有一份释然呢？”

利物浦的球迷释然，英格兰的球迷也要释然。在被媒体敦促着争夺荣耀的“黄金一代”，杰拉德在英格兰国家队里也成为了不可获取的一位。2000 年，时任英格兰教练的利物浦名宿凯文 - 基冈给了 19 岁的杰拉德第一顶鸭舌帽，从此，这个年轻人就没有再卸下属于自己的国家队责任。

伤别 2002 年世界杯后，杰拉德成为了英格兰队的主力中场。但命运又开始和杰拉德开起了玩笑，如同鬼魅般的回传第一次在他的职业生涯出现，葡萄牙门将里卡多终结了他们的命运，但人们却把苟责都送给了失误连连、罚丢点球的杰拉德。

两年后，黄金一代卷土重来，杰拉德表现神勇，他成为了那届英格兰队第一得分手，只是里卡多再一次在 12 码战胜了三狮军团。杰拉德最后也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点球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南非世界杯上，杰拉德接过了费迪南德的队长袖标，但英格兰却被一个消失的幽灵进球挡在了八强之外。

2012 年的欧洲杯，点球大战再一次隔断了英格兰队的命运，尽管队长杰拉德已经付出了所有。32 岁的老将在与意大利鏖战的 120 分钟里一次次倒下，却又一次次站起来。面对布冯，杰拉德当仁不让，他第一个罚进了点球，摘掉了自己在点球大战的屈辱。但是英格兰队却辜负了他的汗水与眼泪，在基辅奥林匹克球场杰拉德饮恨而去，却没有说再见。

南非是他最后的希望，34 岁了，34 岁不再有多少梦想，他只是希望球队能在他的带领下走得更远一点，走得更远一点，这样的愿望终究没有被实现。两场小组赛之后，悲情的英格兰就被宣判了死刑，最后一场比赛，替换威尔希尔上场的那一瞬间，杰拉德一定不舍走完。在对阵乌拉圭的比赛里，再次送出致命回传的杰拉德一定不明白，为什么受伤的总是自己，当苏亚雷斯拥抱自己队长的画面被定格，一切都显得悲壮又绝情。

在利物浦、在英格兰，这个男人总有遗憾没有完成。有时你会觉得这是一场悲剧，但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可是对于这个男人来说，冠军和荣耀从不是定义他价值最重要的一部分——唯有忠诚和信仰永恒不灭。

[史蒂文 - 杰拉德•未来]

杰拉德在离开安菲尔德时，这样解释自己的选择，“我的角色慢慢发生变化，我成为了替补球员。当有一天，教练找到你，告诉你要接受改变时，我就该做出决定了。”而现在他离开了洛杉矶银河，下一站去往哪里呢？可能杰拉德自己也没有百分百的确定，也许就此退役回到利物浦，红军教练克洛普和英格兰教练索斯盖特早早地发出了自己的邀请；或者与洛杉矶银河队续约，完成自己在美国没有完成的梦想；或者回到欧洲，像当年的贝克汉姆一样，去巴黎圣日耳曼这样的球队再战一次欧冠。

从 1998 到 2016，杰拉德只有一个，青春也只有 18 年。无论如何，无论哪一种选择都没那么重要了，只因为你是杰拉德，所以我们不需要唱“劝君更尽一杯酒，西出阳关无故人”；只因为你是杰拉德，所以只要念“莫愁前路无知己，天下谁人不识君”。

当曾陪在他身边的人——里瑟、卡拉格、阿隆索、托雷斯、苏亚雷斯，一个个不辞而别；当合影里所有人的一袭红衣都渐渐褪成黑白，只有他自己还在；当自己关于冠军的梦想不再执着，最后只是选择释怀。那些唱着“杰拉德，你就是队长；杰拉德，你就是红军；杰拉德，你就是利物浦”的球迷再也无法为这个男人歌唱了。那些唱着“你永远不会独行”的 KOP 没有想到，默默陪伴了他们 17 年的队长却如此孤独地走完了自己职业生涯的最后一程。

杰拉德挥了挥手，一步步走向年华里自己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