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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别差异是否影响到政治立场?占多大比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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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报标题:性别不同,更有可能站在不同的「政」营?

方可成,宾大博士生,前《南方周末》记者,政见CNPolitics发起人

这个问题很有意思也很大,够写很多本书了。我来介绍一些数字和部分研究发现吧。

首先要说明的是,政治立场是很复杂的东西。虽然大家一般习惯说左右,但是其实中间不少维度和具体议题。而且,在不同国家,左右的意义还不太一样,甚至完全相反。

以下先说说美国的情况,因为美国的数据最全,研究最多。在美国,左派(自由主义)一般支持民主党,其主要立场包括:加大政府对财富分配的干预,加强社会保障,支持控枪,支持堕胎,支持同性恋权益,照顾少数群体权益,等等。右派(保守主义)一般支持共和党,主要立场包括:减少政府对财富分配的干预,减税,反对控枪,反对堕胎,否认气候变化,等等。

在美国,女性和男性的政治立场和党派选择确实有显著差异。

上图所示,过去二十余年中,女性一直是更偏向民主党(左派)的,男性对两党的选择则基本持平。

让我们把时间维度再拉长一些看看。美国有一个著名的 American National Election Studies,从 1952 年至今,数据非常详尽。

上面这张图显示的是不同性别对党派的选择差异。在 0 以上的,代表女性比男性更多选择民主党,反之则代表女性比男性更倾向共和党。蓝色是本人的党派,红色是大选中的投票选择。

可以看到,本来女性是更支持共和党的,但是自从 1964 年开始,女性就坚定地比男性更偏好民主党了。( 1976 年是个例外,当年的两个候选人都是温和派,分歧没有其他年份那么大)

为什么过去五十年里美国女性一直比男性更左呢?有人认为,这是因为民主党在一些“女性议题”上符合女性的利益,最典型的就是堕胎。共和党不给女性堕胎的自由,自然不受欢迎。

不过,根据政治学者 Christina Wolbrecht 的说法,所谓的女性议题并不是导致她们选择民主党的主要因素。其实,两党之间从 1970 年代末开始才在女性议题上出现较大分歧,而性别差在那之前就出现了。

我们再看另一张图就明白其中的原因了。

原来,不是因为女人变了,而是因为男人变了——越来越少的男人支持民主党。

不过问题还是没解决:为什么男人抛弃民主党,而女人留守呢?

Christina Wolbrecht 总结学界此前的诸多研究认为,这主要是因为两性在社会保障议题上的不同态度。女性更支持政府在医保、社保、救助穷人和老人等议题上有更多的作为,男性则希望政府不要过多干预。

如果从生理、进化的角度来思考,女性需要经历怀孕、生养孩子的过程,这个过程中更需要社会保障,因此她们更支持这方面的政策。

另一个有意思的现象是:女性在结婚之后就变得更加保守了。

上图来源于 Iversen, T., & Rosenbluth, F. (2006). The Political Economy of Gender: Explaining Cross‐National Variation in the Gender Division of Labor and the Gender Voting Gap. American Journal of Political Science, 50(1), 1-19. 文章所使用的数据是针对西方主要发达国家的社会调查。

有人说,这是因为结婚之后女性的生活有了保障,丈夫成了那个提供社保的人,不再需要政府了。这种说法到底成不成立,可以推敲。

说了这么多,总结起来就是:是的,男女政治立场有差别。在欧美国家,这种区别主要体现在社会保障方面的政策上。

那中国呢?特别是题主所提到的,男女对政府的态度是否有别?

中国的数据要少得多,而且中国语境下的左右到底是什么意思都没有定论。所以我们还是看两个具体的调查问题吧。以下结果均来自 World Value Survey 。

看起来,男女两性对民主政体、强人领袖的态度并没有什么明显的不同。唯一明显的不同在于:女性更多回答“不知道”。

最后,还有一支文献可以来解答题主的问题,那就是威权人格。在一个群体中,男女两性在是否服从领导、是否倡导个人自由方面有没有什么不同呢?大量研究得出的结论简单来说就是:没什么明显的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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