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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好的睡眠可能带来哪些不被注意的附加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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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报标题:好好睡觉的益处比想象中更多,比如不再变胖

阿玉山,研究味觉的滑雪文青

地球自转一周 24 个小时,看地理位置和季节,大约一半白天一半黑夜。人通常在没有光照的那些时间里睡 7-8 个小时。在有光照的时间里活动,思考,进行所有活动。如果不告诉你时间,把你关进没有自然光照的小黑屋(著名的 Aschoff and Wever's Bunker Study人还是会保持差不多 24 个小时的生物钟,大部分人会 24 个小时略长,有些人会比 24 个小时略短。这个就叫 Circadian Rhythm 昼夜节律(circa 是拉丁语“大约”的意思)。

良好的睡眠,其实包含两层含义,一个是睡觉本身带给我们的好处,另一个是规律的昼夜节律给我们身体的益处。先说睡觉本身。睡眠除了可以放松肌肉等等,在“非快速眼动期”可以帮助海马体的功能这一点是最近十几年的超热话题。有实验证明人在进行了复杂的空间学习以后,在之后的睡眠中,这些学习过程中活跃的大脑区域会有规律的再度活跃,从而巩固记忆(Orban et al. PNAS 2006)。不仅仅是海马体和空间记忆,睡眠提供给我们在整体认知水平上质的提高,这已是不争的事实。(虽然具体机制还在研究中)

另外关于保持昼夜节律带来的好处,是关于睡眠研究的另外一个热点。这部分研究通常“不被注意”,所以我们来详细讲一讲。

睡眠不规律的人会发胖。睡眠长短或者规律与否,其实也是基因控制的。其中最著名的,就是 clock 基因。开始只是发现 clock 基因变异以后老鼠的睡眠完全乱了套,后来发现如果喂这些老鼠好吃的(高脂肪伙食),它们更是早早就开始发胖。由于“活动 - 睡眠”这个规律打乱了,他们吃东西也更没规律,按人话说,就是白天晚上都爱吃。不光是吃东西,近期的研究发现,昼夜节律可能跟身体的整体代谢有关。上面说的 clock mutant mice 不光光是爱吃,白天黑夜都吃,它们的胰岛素调节也有问题,不能像普通老鼠那样进食以后,身体就进行一系列的激素调节,来控制血糖。更有趣的是,人们发现,这个“睡眠 - 吃饭”的调节,可能还是双向的。就是说“怎么吃”,有时候可以反过来影响“睡眠”。这一点要展开谈就得等下一个机会了。(Summa and Turek, Advances in Nutrition 2014)

睡眠不规律会焦虑。这一点跟激素水平有关。在另外一个答案中,我提到过,昼夜节律实际上还包括身体各种激素的上升 - 下降周期。比方说褪黑素帮助睡眠,晚上高,白天低。皮质醇让人紧张,情绪不好,通常起床以后升高,睡觉的时候最低。(另外一个答案在这里午休短短十分钟为什么会迅速恢复精神? - 阿玉山的回答 - 知乎)。由于调节睡眠的大脑区域(SCN)在下丘脑,而“下丘脑 - 垂体 - 肾上腺”是紧密相连,互相影响的。所以也不难理解为什么睡眠不好的人,会有各种情绪。比方说,上面提到的 clock 基因会影响一元胺的分泌(大名鼎鼎的多巴胺就是一元胺)。一元胺太少,情绪低下。一元胺太多,会有些疯癫。良好的睡眠会带来好情绪,这已经是有很多科学根据支持的了。(McClung, Biological Psychiatry, 2013)

良好的睡眠会增强免疫力。前面提到过,节律不只是睡眠觉醒,还有激素。后来人们又发现除了各种激素,免疫细胞,比方说,血液中白血球的数目也会有规律的波动。大体上是晚上睡觉时最高。而白天活动时,白血球则更多的被吸引到需要的地方去(各种器官,等等)。所以说为什么生病了需要睡觉,并且很多人睡一觉就好了,还是很有科学依据的。(Scheiermann et al. Nature Reviews Immunology 2013)

周不润,神经科学

我个人认为,在睡眠的所有价值中,有一个说起来很鸡汤的价值,也许也是最不被人注意的价值:良好的睡眠让我们有机会成为最好的自己。

很多人觉得自己睡五六个小时甚至更短就已经够了,但其实他们很可能已经忘了自己的最佳状态是什么样的,无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哈佛医学院 Elizabeth Klerman 的一项研究中,她让被试者按自己的睡眠意愿来睡,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实验开始前,被试者都自我感觉自己完全清醒,而且处于最佳状态。结果第一天晚上,有人在实验人员还没离开的时候就睡着了。第二天晚上,这些人平均花了 12 个半小时睡觉。从入睡时间,到睡眠长度,都显示这些被试者处于缺乏睡眠的状态。但他们自己没有感觉。

另一位著名睡眠研究专家 Charles Czeisler 说过,我们只有在缺乏睡眠的头两天能意识到自己“睡眠不足”的状态。以后就再也意识不到了,转而进入了一种“新常态”,把这种状态当成当作最佳状态。

《赫芬顿邮报》的创始人 Arianna Huffington 曾经在一个很标题党的 TED 中说,想要成功?睡更多的觉吧(How to succeed? Get more sleep)。我想对于已经缺乏睡眠而不自知的人来说,这句话可能真的会带来成功,或者说,带来更健康、更高效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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