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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学美国读 PhD,学校排名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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鱼非鱼

说一下我个人的经验。

我个人的感觉,如果笼统的说,对于博士来说,导师最重要,其次是系里的情况,再次是学校的地理位置,最后才是学校怎么样。但最理想的情况是申请人需要综合考虑 offer 的情况和自己的需要,无法一概而论。

举个例子来说,我从 UCLA 硕士毕业,博士申请了加州的四五所学校,后来的 offer 里同时有 UCLA 和 UC Davis,都是交通政策专业。虽然看起来 UCLA 名气要大得多,不管是学校综合排名还是专业排名都比 Davis 高不少,但我还是选择了去 UC Davis。下面是我当时这样选择的一些考虑:

1. 在 UCLA 给我的 offer 里大老板(导师)经济学出身,虽然进入交通政策研究领域也有几年了,但在整个交通领域实际上积累不深,只在这个新能源汽车政策这个细分领域有点名气。而直接老板还是 AP,没有拿到 Tenure(终身教职),而且学术上也不算很有成绩。

而 UC Davis 是系主任直接招我过去当他的学生,在整个交通政策领域的威望很高,而且被认为是整个新能源汽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实际上虽然 UCLA 名气更大,但后者在学术圈能给我的帮助更大。

——这是说 UCD 的导师更强

2. UCLA 会跟的大老板我在硕士阶段就在他负责的中心里面做过研究项目,也上过他的课。虽然他的水平不错,但说实话我觉得他的个性跟我可能并不算很匹配,而且他的很多研究虽然水平未必低,但是看起来总会觉得有些无聊。想到跟他一起共事并不会觉得很起劲。跟直接老板的接触也没有觉得很有吸引力。

而我也在申请期间专门去 Davis 跟可能的老板聊过,会觉得他人很有亲和力,也特别聊的来,虽然近些年好多文章有点点水(好多都不是第一作者),但是选题方向都很有趣,我在申请以前就有读过他的文章,会期待和他一起共事。对于一些对于这个领域完全没有了解的人来说,跟这样老板的坏处是他很忙,而且已经不在学术一线,很少有在科研方法和方向上的直接指导,但我个人本来已经有 idea 的考虑,也很不愿意博士几年只是给一个老板打工,这种更为独立的研究身份会更适合我。

——这是说 UCD 的导师跟我更匹配

3. 无论是在 UCLA 还是 UC Davis,我都会以研究涉及汽车技术的交通政策为主,比如说新能源汽车政策,对于这个细分领域来说,UC Davis 可能是全美做的最好的。实际上,Davis 交通政策的排名不高,也是因为 UC Davis 的这个系挂靠在土木工程学院下,属于交通工程系的衍生产物,而不像传统美国学术界的交通政策专业开在城市规划系内部。从属于城市设计或者是公共政策学院。UC Davis 的交通研究中心的重点就是汽车技术相关的交通政策,围绕这方面光研究中心就有 4、5 个(而 UCLA 只有一个),而且整个系从一开始就是针对交通政策多学科的特点开设,课程体系包含大量的系外选课机会,faculty 来自于汽车技术、经济学、环境科学、交通工程、城市规划等各个专业。

而 UCLA 的交通政策专业因为在城市规划系下面,实际上更多的时候研究内容与城市用地有关。而且也不局限于私人交通,而有很多公共交通方面的研究。而这些并不是我最想研究的领域。另外也是因为洛杉矶规模 panda 的低收入群体的原因,UCLA 交通政策研究的着眼点是“社会公平”,而 UCD 的着眼点是“技术进步”,虽然我觉得都很重要,但我对后者的兴趣更大一些。

——这是说 UCD 的交通政策系与我更匹配

4. 在洛杉矶住了两年,并不喜欢这个地方。因为城市没有规划,粗放发展,摊大饼,它既有大城市的交通拥堵、治安差、生活成本高的问题,同时又没有大城市真正丰富的文化生活(因为没有一个繁荣的高密度市区)。特别是交通,因为洛杉矶太大,去哪都只能开车,而开车又经常会很堵,不堵的时候 7、8 条车道车流很密也开得很快也让人感到疲惫。同时洛杉矶因为靠近海滩和娱乐产业的关系,整个城市的文化有些肤浅和爱慕虚荣。尽管 UCLA 在的区在洛杉矶算是很好的区,也还是有那种 wild west 遗留下来的缺乏文化和秩序的问题,而且车流多,睡觉也睡不太好。我当时真的特别想离开洛杉矶。

相比之下,Davis 是全美有名的宜居城市。小城不大,街道干净,绿化得井井有条,建筑显得更有品味,治安非常好。虽然是 college town,很小,但是有文化,而且比一般的 college town 还显得更有文化写。这里离萨克拉门托不远,实际上开车到萨克拉门托的华人超市比从 ucla 开车到洛杉矶华人区还要近,而且不堵。离旧金山也不过 1.5-2 小时车程,而且还可以坐火车,学校还有校车去伯克利小区。Davis 还是少数几个对自行车极为友好的城市,实际上在 Davis,不管是步行、骑车、开车还是坐公交车,体验都要比洛杉矶好得多。

——这里是说 UCD 的地理位置更好

5.我老婆已经在旧金山找了工作,虽然会去德国待一年,但之后会回到旧金山,去 UCD 的话我俩比较近,甚至可以考虑在东湾找个地方一起住

——这里是个人生活的考虑

6. UCD 给我的 offer 钱会更多一些。再考虑到洛杉矶租房成本远高于小城戴维斯,同样的房子差不多戴维斯 650 美元,洛杉矶就要 1300 美元。我在 UCD 物质上显然会比洛杉矶过得更舒适

——这是经济方面的考虑

7. 我已经在 UCLA 读了两年,说实话几个比较牛的老师的课都已经上过,对 UCLA 交通政策专业做的东西、研究的方法和理念有了一定的了解,再继续待在这里能够学到的新东西有限,而且人会产生惰性。

——这是从学新东西角度的考虑

以上 7 条其实并不特别分先后。对于本文的读者来说,每个人的情况不同,也未必一定要照着我的思路来。比如如果你毕业是要回国工作,而且不打算找学术工作,那么可能重要顺序就倒过来,反而是学校的名气》专业排名》导师实力。再比如如果你喜欢都市生活,那么就应该重点申请东海岸而不是加州的学校,尤其是重点申请纽约的学校——因为美国几乎只有纽约有都市生活。而如果你想从事 IT 方面的工作,那么湾区和北加州就是最好的选择。

其实我们在国内高考或考研的时候,也很少有人会按照某个大学排名来选择学校,最起码大家会比较看重地域的因素,比如去中国海洋大学是因为青岛靠海,去中央民族大学是因为喜欢北京的文化生活,去上海对外经贸大学是因为在上海找实习方便,想留在上海,去深圳大学是因为当地竞争相对少,好就业一些,而放弃了排名更高的学校。

申请美国的学校也一样。如果我们对美国申请的了解只有排名,那么正确的办法是努力去了解其他方面的情况,而不是仅仅根据这一个指标去决定自己人生的走向。

我现在回头看,很庆幸自己做出了正确的决定。有很多东西都比排名重要的多。倒不是说排名不靠谱,以我在两所学校的经历,UCLA 也确实是一所明显比 UC Davis 好了一个档次的学校,校园更漂亮,本地学生的才智和用功程度都更好。但是作为一个博士生,整个学校的环境其实跟我的关系有限。你的学术细分领域的小环境,以及居住地的大环境才是真正影响你学术工作和日常生活的重点。

当然,也许有的人会说,如果在中国申请学校,可能没办法充分的了解你未来的导师、系里的环境和学校所在地的情况,怎么办?这里我给几条建议。

1. 开始准备申请之前把你所感兴趣的专业和领域的论文看个大概,记下来那些让你觉得有趣的老师的名字,然后针对这些人进行申请。

那么,如果没有感觉无法判断怎么办?我觉得,如果这么多论文都没有那么几篇会让你产生强烈的兴奋的话,你要重新考虑一下申请博士的决定。我在美国见过太多的中国博士生,根本没有想清楚自己是否做学术而且是在这个领域做学术就来了,其中的少部分人自控力极强,可以逼着自己熬过去。而大多数人不但生活极为苦闷,最后其实也没有获得什么成就,人生基本都废掉了。

2. 把目标学校目标专业的培养计划看一下,看看必修课和选修课都有哪些。再看看这个系的 publication,判断这个系的方向是否与自己相符。

3.等到 offer 出来以后,除非是完全凑不出这笔钱来,否则强烈建议亲自去美国一趟,很多学校在 4 月份前后都会为发了 offer 的人提供 open day,系统的介绍系里的情况,甚至会报销住宿费以及一部分路费。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跟老板见面聊一下,也跟他带的博士生聊一下。同时考察一下学校所在地方的情况。在美国读博士意味着你要在一个地方为了一个人和一件事情 commit 生活主要的精力 3-6 年,做一个正确的决定不但会让你这几年过得更愉快,也会让你容易做出成绩。这笔钱值得的。

先谈这么多,祝大家申请到理想的学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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