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多数动物大脑中没有演化出学习发声所必须的神经回路。
语言学习中学习说话的部分,或者更一般的,发声学习(即通过模仿发出并非先天就会的声音)是动物界甚为罕见的技能。灵长类中只有人类会说话, 除此之外哺乳动物中只有蝙蝠,鲸类,鳍足类,和大象具有学习发声的能力。鸟类中,有鹦鹉、蜂鸟,和鸣禽三类。这样一共八类,地球上那么多种动物,已知会学习发声的两只手就可以数完。
发声器官的结构差异不能解释发声学习能力的区别 (Fitch, de Boer, Mathur, & Ghazanfar, 2016)。
是否具有能够学习发声的大脑回路(不同区域神经细胞之间的连接)是决定能否“学说话”的关键差别。Jarvis 等人通过比较神经解剖学研究发声学习的神经基础,发现鹦鹉、蜂鸟、鸣禽,以及人类都具有一系列其他不会学习发声的鸟类或哺乳动物不具备的神经通路,并称其为发声学习者的共识大脑系统 (Consensus brain systems of vocal learners) 。
如上图所示,目前已经研究过的发声学习物种均具有控制发声的皮层 * 组织,以及从皮层到大脑深处发声控制神经核的连接。来源:Jarvis (2013).
至此为什么不能教会其他哺乳动物说人话的原因就很清楚了:其他哺乳动物不具备学习发声的神经基础,自然没办法学习说话。与此对应的,肢体语言因为不要求学习发声,则有可能学习(例如,Washoe 是第一只学会手语的黑猩猩,见小花同学的回答)。
* 鸟类没有如哺乳动物的层次分明的皮层 / cortex,但其前脑表层组织 / pallium 在结构和功能上与皮层都有许多相似之处,以下统称皮层。 见 Reiner, Perkel, Mello, & Jarvis, 2004.
Fitch, W. T., de Boer, B., Mathur, N., & Ghazanfar, A. A. (2016). Monkey vocal tracts are speech-ready. Science Advances, 2(12).
Jarvis, Erich D. "Evolution of brain pathways for vocal learning in birds and humans." Birdsong, speech, and language: exploring the evolution of mind and brain (2013): 63-107.
Reiner, A., Perkel, D. J., Mello, C. V., & Jarvis, E. D. (2004). Songbirds and the revised avian brain nomenclature. Ann N Y Acad Sci, 1016, 77–10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