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报标题:别还以为细菌就是「低等生物」,教科书都快要改了
我来说几个细菌的吧,虽然我不是研究细菌的,但是总是能时时刻刻被那些看不见的东西 shock 一下,细菌远远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
我搜了一下细菌,然后在百科条目里面得到了这样的定义:
可以看出里面用词,只存在称作,原始单细胞生物,结构简单,原核生物.......似乎人们对于微生物的认识还只是那时一些自然界中低等的生物,偶尔的只有当它们引起流行病的时候才能引起我们的关注。过了十几年了,现在的定义和我在中学课本中学到的细菌的描述,似乎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神迹 1:细菌拥有后天获得的免疫记忆
中学的时候我们关于细菌免疫的定义还是局限在细菌拥有细胞壁,是保护细胞被外界病毒侵染的(也叫做噬菌体)主要保护层,细胞壁的厚度和组成成分决定了细菌对于外界不良环境的抵抗能力,一旦病毒进入细菌体内,那么他们就只能乖乖的被蚕食,等待死亡了。
可事实完全不是如此,细菌响亮亮的打了我们的脸,他们不仅有免疫系统,而且复杂程度远远的超出我们的想象。
细菌的这种获得性免疫系统叫做 CRISPR,是英文 Clustered regularly interspaced short palindromic repeats 的缩写。在目前已经发现的细菌中的百分之四十,古细菌中的百分之九十都拥有这种系统。CRISPR 和我们获得免疫记忆的过程非常的相像,大致来说可以分为获得免疫,产生 CRISPR RNA,和消除目标外源 DNA。当一种新的病毒进入到细菌的体内,这种病毒特有的一小段外源性的基因片段就会被细菌保留下来,然后被整个到细菌的基因组上面去,细菌可以容纳成百上千个这种基因片段,因为这些片段都非常多小,而且不同的片段间有着相同的重读序列(spacer)。当病毒再次进入到细菌体内的时候,被整合到细菌基因组上的片段这回就像一个标志物一样,可以帮助细菌准确的找到病毒,并用相应的核酸酶分解病毒的基因,就像我们体内的抗体一样,一旦我们记住一种病毒,他们就不会在我们体内引起疾病了(除非他们发生了了不起点突变,免疫系统不在认识他们了)。只不过在 CRISPR 系统中,细菌生产的并不是抗体,而是 RNA,也被叫做引物 RNA,可以帮助细菌准确的找到入侵的细菌。
而写最近的研究成果表明,细菌不仅可以识别外源病毒的 DNA (叫做 CRISPR/Cas9 和 CRISPR/Cpf1 系统,Cas9 是第一个被发现的核酸酶,Cpf1 是另一种核酸酶),而且还可以直接识别外源病毒的 RNA(CRISPR/C2c2)。随着研究的深入,人们也发现了更多的不同的 CRISPR 系统,已经上百种不同的蛋白参与其中,但是因为细节太过专业,也就不详细表述了。有兴趣的朋友们可以去看这篇论文[1]
因为 CRISPR 中的核酸酶可以特异性的识别基因序列并且进行特异性的剪切,而且相对比较容易的被分离出来,所以大规模的被应用到了基因工程上,到目前为止上百种物种的基因组在实验室内已经被特异性的改变了(在实验室中),未来我们可不可以用这种工具去对人进行基因编辑,是目前最流行的讨论,因为这种工具理论上存在帮助我们消除疾病,获得我们想要性状的可能性(比如我女朋友就梦想着要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宝宝,虽然我们都是黑头发小眼睛,但是我们可以改变孩子的基因序列呀,把小眼睛基因变成大眼睛基因)。但是道德上当然存在很大的争议。
神迹 2:肠道微生物影响着我们很多生理过程
我想,20 年前,你告诉一个人你肠子里造屎的微生物可以影响你脑子的功能,那么那个人一定会说你 TMD 脑子一定进屎了。但是随着研究的深入,我们肠子和胃里面微生物持续给我们制造着惊喜。
(我们肠子里形形色色的微生物)
我们肠道里面微生物的数量远超身体里面其他部位微生物的数量,比他们加起来的总和还多。而且扮演者非常非常重要多作用。他们扮演着我们抵抗很多病源微生物入侵的第一道屏障。同时他们还帮我们分泌很多我们必须的元素,维生素 B,K 的合成,乙酸,羧酸的代谢等等。但是最近最最令人兴奋的研究结果是,肠道微生物也许能影响我们的脑功能。
我们肠道里面的微生物最初是在我们的母亲那里得到了,加上出生三年环境中获得的各种微生物,形成了每个人独特的肠道微生物组成,这些组成的成分每个人和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结果就是我们的肠道微生物可以像我们的指纹一样独特。越来越多的实验表明我们的肠道微生物可以影响我们的情绪和行为。研究人员给胆小易焦虑的小鼠喂食了一些来自比较勇敢,善于探索周围环境小鼠的肠道微生物,结果容易焦虑的小鼠变的非常乐于探索周围陌生环境。同样的给善于探索环境的小鼠喂食来自焦虑小鼠的肠道微生物,他们也变的胆小焦虑。
越来越多的实验正在朝着希望可以通过改变人们肠道微生物的组成,来治疗某些疾病的目的,虽然我们对于肠道微生物现在的认识还是有限的水平,但是无疑,他们越来越让我们相信,他们在我们的身体中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
Reference:
[1]Unravelling the structural and mechanistic basis of CRISPR–Cas systems. John van der Oost,Edze R. Westra,Ryan N. Jackson & Blake Wiedenheft. Nature Reviews Microbiology 12, 479–492 (2014) doi:10.1038/nrmicro327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