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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收入12 万明明很高,为什么提高税率还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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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rz辉,专注D的男人

为什么年收入 12W 在国内明明可以进入前 20%,但很多人还是对增加税率的传闻叫苦不迭,纷纷说自己穷呢?

原因在于在北京年收入 12W 的程序员,生活肯定不如一位整天打扣麻将的拆迁户滋润,因为你的工资(人力资本回报率),相比于人家的房租和房产增值(资产回报率)什么都不是。再比如,在预期房价增长的情况下,炒房团因为资金比较多,可以用银行贷款的杠杆买更多的房子,而银行利率是低于市场均衡的。可对于外地逼来说,家里往往凑个首付就很困难了,一天累死累活的加班还房贷,结果还不如人家富二代倒几套房来钱快。

之所以美英等国可以通过个人所得税很好的条件收入分配,是由于早在 20 世纪初他们就建立了以遗产税为代表的比较健全的资产税(财产税)征收体系,因此相对而言资产并不是社会收入不公的最重要因素。如今在于这些国家顶层人群以工资性收入为主,此时个税自然可以起到很好调节收入分配的作用。

可中国属于资本稀缺国家,金融市场化不足,资本市场受到严重管制,这造成资本收益相对较高。当没建立起完善的资产登记体系,个人所得税往往会成为工资税,而工资税有点劫富济贫的味道。虽然年收入 12W 的确很高,但是相对于那些利用利率补贴和资本管制,通过倒房就可以轻轻松松赚钱的人来说,他们的确算不上富。

虽然个税本身存在不公,但不是说政府不能提高个人所得税率,但前提是要合理的征,更要合理的花。

个税属于地税,而中国地方差距非常大,行业差距也非常大,地方在个税方面应该有更大的自主权,比如中央就应该允许地方对软件、银行、矿业和旅游等企业区别对待。软件业依赖人力资本,且具有正信息外部性,典型代表就是腾讯、华为(虽然偏硬件)可以带动大量相关企业。各地为了吸引这类企业,应该通过降低税率减少企业用人成本。

另一方面银行业除了总部,其营业处不会因为税率而转移,因此各地税率可以偏一致。同样还有矿业,大同煤矿不可能因为个人所得税率增加企业用人成本而搬迁,所以以煤炭、石油、天然气为代表的能源、矿业个人所得税应该不同。

最后,不同地区条件不同,西安和深圳资源差了一截,因此税率不可能一样,如果一样,那西安就不可能和深圳竞争了。

当你熟悉这套逻辑,你会发现旅游业需要细分。比如迪斯尼带来大量流动人口,提高了上海餐饮、住宿和物流产业的收入,属于典型正外部性,因此对其税率应该低;可对西安来说,兵马俑不可能搬迁,因此税率应该高。所以说由于企业性质的多样,个税领域国家应该给予地方更多权力。政府灵活的对待企业,结果自然是让各地竞争,人才可以用脚投票。这样各地政府才有动力吸引人才,比如建立更多的学校、医院,同时还能很好地缓和了地区不平衡。

地方竞争加剧的结果是其花钱更合理,而合理花钱和征税相辅相成。税率宽松带来的地方竞争,可以提高地方政府相关公共品供给,缓解社会不满,提高大家纳税积极性,从而减少漏税。比如每年多交 1W 所得税,政府多建一个新学校、一个养老院,孩子上学少排队、少塞钱,外地人可以把老家的父母接到城市养老,我想对很多人来说提高税率就没有多大抵触了。如果我每年交一万的结果是,领导有特殊病房,我老爸颤颤巍巍的排队,我会愿意么?因此所交个税,包括资产(财产)税的一个重要前提,就是政府要提供相应的公共设施。

调节个人所得税率对地方政府来说,还是比补贴吸引企业促进地方发展更有效的手段。比如为了吸引制药、文化、软件企业,如果通过补贴的方式,前提条件必然是企业拥有一定的资质规模。资质和规模前提往往需要资金,因此补贴的结果往往是企业不重视人力资源,而是更在意如何获得初期的资质以套取补贴(往往是土地补贴)。结果政府通过补贴吸引来的往往是一些皮包公司,同时也成为以权谋私的重要手段,从而在经济发展和廉政建设方面造成双重负面影响。

根据上面的分析,当个税税率宽松时,地区收入差距对个税所得税的负面影响机会很小。不过虽然宽松的个税有这么多好处,但由于现在个税不是企业重要成本,也不是政府主要收入来源,所以想通过个税放权达到地方良性竞争效果可能性不大。因此需要国家需要降低增值税税率,从而提高地方政府个税征税意愿。需要说明的是同时降低增值税本身也有助于调节社会收入不公,因为增值税实质上是一种累退税,收入越高的人储蓄率越高、消费越少,因此缴税反而越少。

简单地说,在中国调节收入分配不公,资产(财产)税的作用远比个税重要;企业性质的多样,造成个税需要给地方更大的权力;公共品供给和个税征缴相辅相成;政府要学会用个税吸引人力资本密集型企业,而不是通过产业补贴;想要让地方在意人力资本,就需要降低增值税。

最后,少为了贪钱搞些回报率很低的基建,多建几所学校、养老院,比什么手段都降低民怨都有效。

PS:对税收改革感兴趣的同学,可以看看上海财经胡怡建教授的公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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